投资27亿搞出一座空城！大庸古城年年亏损，背后是失误还是阳谋？

6月27日夜晚，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节目特别呈现了《人造古城：何成“空城”》这一专题，位于湖南张家界的大庸古城因而名声大噪。

投入27亿资金（原定投资额为24.43亿元）却建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空城，开业四年以来，每年都在亏损，累计亏损额已超过10亿元。不仅无法收回投资，连本钱都无法赚回。面对如此“辉煌”的业绩，当地官员不得不承认，当初“盲目跟风”的建设决策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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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各地涌现出众多古城古镇开发项目，不少项目最终以失败告终或中途搁浅。然而，像大庸古城那样，仅凭自身力量导致一家历史悠久的文化旅游地产上市公司倒闭的情况，实属罕见。

2016年4月15日，张家界大庸古城发展有限公司宣告成立，该公司的别称是大庸古城公司。该公司作为张家界旅游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亦即张旅集团的完全控股子公司，承担着大庸古城景区的运营重任。张旅集团，简称“张旅集团”，自1996年起在深圳证券交易所挂牌交易，被誉为“中国旅游行业龙头股”，其股票代码为000430。

2025年4月16日，股票代码000430的张家界公司正式被加上了特别处理标识，更名为“ST张家界”。这一变化在业界并不令人感到惊讶，因为张家界旅游集团自2011年以来连续五年出现亏损，累积亏损额已超过13亿元人民币。对于一家总资产仅20多亿、净资产不足3亿、负债高达18亿的上市公司来说，亏损到如此程度，若不实施特别处理，确实有失公允。

引人注目的是，大庸古城项目的业绩与ST张家界的亏损历史惊人地吻合。ST张家界在过去5年累计亏损超过13亿元，而自2021年起投入运营的大庸古城，4年累计亏损已达到10.8亿元。进入2024年，ST张家界的净亏损为5.82亿元，而大庸古城同年的亏损额也高达5.96亿元。此外，大庸古城公司的负债总额高达16.97亿元，几乎承担了ST张家界一半的债务。从各个角度审视，大庸古城这一项目仿佛专为ST张家界量身打造，成为了一个典型的“不良资产组合”。

实际上，针对这批大量不良资产的处置工作已经迅速展开。2024年上半年，大庸古城公司面临司法重整的申请，且该重整程序已获得法院的正式接受。众多地方国有企业连续多年亏损，其中亏损长达十几年甚至二十多年的比比皆是，而像大庸古城公司这样迅速走向破产的企业并不多见。

大庸古城项目的启动、施工以及运营阶段，似乎都显现出亏损的迹象，疑点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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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张家界市中心的人造古城，其规模实际上并不算庞大——占地面积仅为240亩，在那些动辄占地千亩的“人造古城古镇热”中，它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湖南同样知名的“空城”中，常德桃花源古镇占地达到1600亩，而益阳江南古城的占地面积更是超过了2000亩。

然而，大庸古城的投资力度明显超过那两家。桃花源古镇的总投资达到了50亿元，平均每亩地投入312.5万元。江南古城的总投资更是高达100亿，每亩地投入500万元。而大庸古城的单亩投资更是超过了1000万元。这样的投入，难道不应该营造出一种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高级感吗？然而，现实却是那些堆砌起来的仿古建筑，不过是市场上常见的大路货而已。

显然，大庸古城的投资成本偏高。即便按照当初预计的每年2亿元净利润，27亿元的总投入也显得过于庞大。在国内，类似的文化旅游项目的投资回收期一般都在8至10年，而超过12年的项目往往难以通过审批。即便大庸古城能够实现每年净赚2亿的目标，也至少需要13至14年的时间才能收回成本。

实际上，大庸古城所申报的预算高达24.43亿元，这一数额并不违规，然而却显得极为紧张。换句话说，大庸古城本身并非一个盈利能力突出的项目。

然而，大庸古城从项目启动到动工，整个过程仅仅耗时3个月，进展异常顺畅。如今，当地官员也坦言，项目启动过于急促，前期论证不够充分。

这样一个启动匆忙、论证不够完善的项目，却受到了省市两级的高度重视与优待。它不仅是市级的重点项目，更是省级的重点建设和重要产业项目。这究竟是省市两级对其前景的高度认可，还是为了确保后续工程建设的“多变性”而提供保障？

项目启动过程异常顺畅，然而实施过程却充满波折。在接受央视采访时，当地官员透露，由于论证不够充分，部分项目在建设过程中不断调整、暂停和修改，甚至出现了“等设计完成后再施工”的现象。原本预计550天的建设周期，实际上耗费了近5年的时间。尽管疫情等因素对工程进度产生了特殊影响，但按照原计划，该工程最迟应在2018年底前完工。

240亩的规划面积，坐落在张家界市热闹的市中心，原本预计的1年半工期却延长至5年，单凭“论证不充分”或“边建设边修改”的说法难以解释。如此小的规模，又能如何进行改动？项目主体是一座普通的仿古商业街，设计上颇具挑战的仅有两个沉浸式娱乐项目。这样的配置，又能创造出怎样的亮点呢？

对于“边改边建”究竟在等待什么，我们不得而知，然而，预料之中的结果是总投资额增加了两亿元。正是由于这样的等待，总投资额达到了27亿元。

这项历经五年精心打造的重大项目，在2021年投入试运营后的运营情况令人费解。实际上，在2015年左右，文化旅游项目热潮催生了许多古城古镇项目，然而这些项目几乎全部以失败告终。然而，大庸古城的经营状况之惨淡，却远超出了人们的预期。

与那些远离核心景区和市区的新兴文化旅游项目相较，大庸古城地处张家界市热闹的中心区域，即便是作为一般的商业街区，即便是在招商政策上稍微放宽一些条件，也不至于让198家商铺中仅有四五家被租赁出去吧？

作为每年接待游客超过四千万次的顶级旅游城市，张旅集团作为操盘手，理应是经验丰富的行家里手，然而其经营表现却如此不尽人意，这不禁让人心生疑窦。难道大庸古城的招商引资和运营管理自始至终都处于一种敷衍了事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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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即便不采取消极态度，大庸古城项目也难以实现盈利。这是因为整个项目的规划，从本质上讲，注定会经历一段亏损期。

一座仅限于沉浸式表演的剧院，投资额高达5亿元。张旅游集团副总经理，同时也是大庸古城公司总经理的覃鸿飞表示：“每演一场就亏损一次，所以我们当时就决定暂停了。”由此可见，这个耗资巨大的剧院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摆设。

即便这个剧院在旅游旺季能够连续每日满座，那究竟需要多少年才能收回成本呢？国内与之相似的沉浸式体验项目投资最多不过两三亿元，而大庸古城有何资格与能力，竟敢投入高达五亿元？这难道是过度的自信，抑或是“不怕亏损、亏损也不怕”的心态在作祟？

该文旅体验项目中的飞行影院与游船状况同样不佳，2024年接待游客数量超过2000人次。而那些所谓的土司楼等景点，不过是随处可见的仿古建筑，难以吸引大量游客前来参观。

大庸古城这一整体形象，原本并无显著特色。无论是远古的庸国，还是北宋时期的武口寨，亦或是明代的庸州卫，它们都鲜为人知，且缺乏成为旅游品牌的潜力。

张家界的魅力主要源于其独特的自然景观，得益于大自然的恩赐，这已足以支撑起其旅游经济的繁荣。只要我们切实做好旅游相关的配套设施和保障工作，便是给予张家界旅游产业最坚实的支持。

游客前往张家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欣赏那里的自然风光，对于那些抽象的历史和文化元素，很少有人愿意为此付费。这种市场分析根本无需借助专业的评估。所谓的“市场判断失误”，究竟是真正的失误，还是明知不可为而故意为之，为了强行推进项目立项？

张家界这座历史悠久的旅游城市，其大庸古城项目背后依托的是当地的国资力量，以及实力雄厚的张旅集团。然而，这样的背景之下，竟然连最基本的市场分析能力都缺失，更别提店铺租赁等基本运营活动都无法有效开展。在两大资深玩家前期投入27亿巨资之后，却出现了经营上的失败，这难道仅仅是“跟风建设”和“市场判断失误”这样的初级错误所能解释的吗？

这情形不禁让人深感疑虑，大庸古城项目从头到尾似乎都笼罩在一层高端的“资本游戏”阴影之下。尽管项目开发最终以失败告终，然而操盘者却并非真正的输家。毕竟，他们并不需要对这一失败的项目承担任何经济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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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庸古城项目的总投资额高达27亿元，其中至少17亿元是通过借贷筹集的。这17亿元资金，无论是通过发行企业债券还是获得银行贷款，一旦项目破产重组，债权人将不得不承担大部分损失。至于剩余的10亿元投资，同样有其他资金来源。在2015年前后，随着文化旅游项目的兴起，从中央到地方都投入了大量的转移支付资金作为配套支持。

这些所谓的“外财”不仅为文旅项目的启动提供了必要的资金支持，而且还赋予了项目一种无形的政府信用担保，从而为那些起初便无盈利前景的项目开启了通往金融领域的通道。

这恰恰是“古城古镇热”得以蓬勃发展的根本动力。若非如此，地方政府又怎会费尽心思，从历史古籍的零散资料中挖掘出诸如“大宋武口寨”、“大明庸州卫”等鲜为人知的冷门知识呢？

大庸古城已被中央媒体揭露，然而这又能怎样？当地政府只是承认了“决策上的错误”，而那些上项目的实际利益却已到手。至于所谓的“失误”追究责任，往往是轻描淡写、轻微惩戒。尽管项目匆忙上马，但审批流程却依然繁琐，漫长的决策链条使得“责任成本”被稀释。那么，究竟该如何追究责任呢？

张旅集团在这方面更是获益匪浅。尽管ST标识略显尴尬，但大庸古城背负着庞大的不良资产，如今卸下了重担，不仅轻松应对，还能凭借A股市场ST股票的“妖股效应”赚取意外收益。

自4月17日戴上警示标识以来，ST张家界的股价已累计下滑11.25%。然而，截止至今，该股年内累计涨幅达到了28.55%。这种异常走势初露端倪。

张旅集团被誉为“中国旅游业第一股”，但实际上，其概念性远超实质。集团并未真正掌握张家界核心旅游资源，所拥有的景区仅有宝峰湖和大庸古城，这些并非旅游中的“硬菜”。除此之外，便是些旅游服务和配套的辅助性产品。整体而言，其盈利能力相当有限，因此，多年来经营业绩并不突出，股价的“辉煌时期”亦得益于概念的炒作。这一轮大庸古城项目的重新规划、对国有资本的信任以及ST公司摘帽的题材，又能够衍生出许多新颖的玩法。

因此，局外人痛心疾首地指责“盲目跟风建设”、“市场预测错误”、“决策上的失误”，而局内人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很多人还在追问：谁会为大庸古城埋单？

这显而易见，银行、股民、债市投资者以及股市中的普通参与者构成了主要群体。然而永川行政服务中心，他们所付出的最终代价却落在了中国经济之上。

2017年至2022年间，我国国有资产实现了显著增长，增幅高达76%，平均每年的增长率为12%，累计总量上升了346万亿元，年均增量约为69万亿元。这一增量几乎相当于每年约七成的国内生产总值转变成了国有资产。在全国国有资产中，地方国资的占比大约为三分之二。

如此快速增长的庞大资产中，到底有多少个“大庸古城”？